棉花糖糖狗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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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名心安(七)cp.铠约

(7)
夜晚的暴雨下得越来越大,狂风拍打着木头架起的房梁咯吱作响,这个据点虽然环境简陋,但好在该有的补给还是有的。百里守约靠着墙角休息,他扶着那把狙击枪,脸色因为气虚而苍白,略蹙的眉宇却依旧清俊挺拔。

“守卫军目前战况还好吗?”

铠想起被魔种拦腰截断的那些战士,胸中一阵涌起的郁结,仿佛有股腥气硬生生冲出喉咙,他盯着百里守约的尖尖的耳朵和猩红的瞳孔,也许是魔道家族自古流淌的血液让他有种原始的本能,想要用长剑斩断那些畸形的兽类骨架。

敏感的百里守约自是察觉到了他视线的焦点变化,他忍不住缓缓地向后退,一种源自骨子里的恐惧犹如虫蛇般爬上皮肉,他整个人汗毛竖立,背脊绷得笔直,但更多的是一种慌乱无措。

他似乎忘记了,魔铠天生就是魔种的克星,所有锋利的兽牙在触及到那冰蓝色的晶体碎片的时候,都会被熔化成淤泥。而铠的骨子里,就流淌着杀戮魔种的血液。

自己每次想靠近他,就像飞蛾扑火,想要取暖,却不得不退避三尺。

那代表着耻辱的兽耳和尾巴,曾是他无数个夜晚的梦魇。童年时因为如此,无父无母的守约和玄策饱受同龄孩童的欺凌,连在庙宇摆白粥做慈善的大娘见了他们也面露难色。村子里的人都恨透了魔种,没有魔种,就不会有战争,没有战争,他们就不会妻离子散。

玄策刚刚走丢的日子里,百里守约独自一人在大漠戈壁之上漂泊无依。他到往过很多地方,也遇见过不同的人,那时的他冷漠惯了,不苟言笑,对谁都是完全防备。他用斗篷藏起兽耳,因为大漠中有专门以猎杀魔种为生的冷血佣兵,他们可不会管你是否凶恶,但一对血淋淋的兽耳就能换取一枚金币。

但是上天总会在绝境时给你一丝希望,就像沙漠里依旧能开出倔强的磷瓣花,虽然细小,却依然争取着生存的最后一丝养分。那个女将军,那时还是第三军团的队长,是她给了他希望。

“你如果真的要找人,不如参加守卫军吧。队伍里的每一个弟兄都会成为你的眼睛,天南地北,总有一天能找到的。”

斗篷之下的少年已经悄然褪去青涩的稚嫩,脸部轮廓也变得清晰分明,刀削斧凿般的俊朗,银白额发被风轻轻吹开,露出赤红如焰的狭长瞳孔,那是属于苍空之上翱翔的雄鹰的眼睛。

“好。”一个字,掷地有声,也在他内心重重地敲响一记。

强者如林的军队,虽然训练残酷艰苦,却是他一生中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,因为他在这里获得了尊重,收获了真挚的友情。他慢慢展露心扉,摘下冷漠,追寻着曾经的样子。

可是,因为铠,让他再度回忆起曾经的噩梦,他想起年幼时他外出回来,看见玄策被一群孩子绑在树上,为首的孩童骄傲地模仿着大人的样子,手里举着一把木头削成的小匕首,旁边的孩子打闹着大声起哄,“快把他的尾巴割下来!”

“哥!!!”玄策凄厉的哭声仿佛穿透耳膜,百里守约睁大眼睛,通红的眼眶溢出滚烫。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,又是否会像自己这般幸运,找到不被人欺凌的安身归宿。

他垂下眼眸,咬紧牙关,“阿铠。”这样的审视对他来说犹如赤/洛的刀割,他知道那象征着肮脏血液的兽耳很丑陋,他遮羞般地将尾巴收到身后,但是百里守约从未有过这般的委屈。他甚至在想,为什么偏偏是铠呢,如果不是他的眼神太过圣洁,像是上古传说里审判恶种的天神,他也不会这样自惭形秽。

“嗯。”铠端端正正地坐在对面,似乎也是因为累极了,剑眉微皱,便合上了眼睑。

可是,百里守约依然不死心,他几乎是带着祈求地想去求证。他说服自己,阿铠毕竟不是世俗贪念的人,他纵容厌恶魔种,可自己与他毕竟共同作战,出生入死了那么多回。

况且……他还孤身一人来救自己。

想到这里,守约的眼睛又亮了起来。如果此时不问,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去询问了。面前的火堆在黑夜里挣扎着跃动,像是鸟的翅膀轻轻拍打,柔软的羽毛刮擦过喉咙,他的嗓音几乎淹没在浩大的雨声之中。

“你对我……”

这一刻的时间像是被拉得无比漫长。

“有没有……”

铠忽然睁开双眸,那锐利如冰雪的眼神生生打断了他的话语,百里守约愣在原位,一时说不出半句话来缓和尴尬的气氛。

他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夹杂着雨声之中,犹如一把冰冷的珠子洒在地上,再也拾不起来。

“百里守约,我没有看不起你,是你自己想多了。你和别的队友没有什么不同。”


果然是这样,这才是铠会说的话。百里守约感觉到胸中有一块重负被放下来,与此同时也有一种更为复杂酸涩的情愫将他拖入万丈悬崖,他张了张嘴,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塞住了,一缕缕气流融合成无力的两个字,


“谢、谢。”他垂下眼眸,瞳孔像是瞬间熄灭的火焰,连薄唇都失了血色。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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